淩晗剛要說話，朱晟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，示意他先不要開口，爾後緩緩地踱到董楠身邊，居高臨下地說：“忘了自我介紹，我叫朱晟，是朱北賢的哥哥。不巧的是，我和他關系不太好。”

站在旁觀者的角度，淩晗更能客觀地認識到朱晟是個什麽樣的人，面對自己的時候如春風化雨，面對董楠的時候卻雷厲風行、行事果斷，壓迫感十足。

董楠的臉色微微發白，淩晗知道面對朱晟冷酷面容時的壓力，也理解他的驚惶。

“你……你是朱家大公子？”董楠顫聲說。

朱晟笑了笑。

知曉了他的身份，董楠眼裏閃過一絲絕望，像是失去了掙紮的力氣般低頭道：“你想要我怎麽樣？”

這是間接承認了當初做下的事了。

淩晗忍不住上前一步道：“當初為什麽要陷害白子策？”

知道走不了，董楠反而放松下來，無所謂地聳聳肩道：“陷害他？我沒有陷害他。”

怒火瞬間上湧，在朱晟震驚的目光中，淩晗已經上前對著董楠的臉狠狠地揍了下去，瞬間將那衣著暴露的妖艷男人揍得跌倒在地。

這一拳他已經忍了很久了。

“你剛才說什麽？”淩晗的聲音嘶啞低沈，讓原本打算上前阻擋的朱晟停住了動作，眼中疑惑之色更濃。

淩晗眼裏怒意明顯，兩只手緊緊捏成拳頭，胸膛因為氣憤而微微起伏著。

被打了之後，董楠縮在角落裏，有些畏縮地盯著渾身散發寒氣的淩晗，慌慌張張地解釋道：“我、我說的是實話，當時我只是接到通知去酒店的某個房間，進去後才發現白影帝躺在裏面，我也很震驚，可是那些人逼我……我沒辦法才上了床……”

淩晗閉了閉眼睛，掩去眸裏幽暗的神色，低聲問道：“是誰讓你去的？”

董楠沒說話。

淩晗厲聲道：“那個讓你陷害白子策的人是誰？”

董楠被他突然的暴喝嚇了一跳，慌慌張張地答：“你們不是早知道了嗎，是朱北賢啊，就是他。”

“真的是他？”淩晗不依不撓地追問。

淩晗的神態太過嚴厲，氣勢十足，董楠被嚇得不輕，連忙道：“不是他……也不是不是他……”

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。

淩晗更加煩躁，一會兒是一會兒又不是，到底是還是不是啊！看著面前這個害得他那麽慘的惡心玩意兒，淩晗簡直想沖上去踹他兩腳。

“別著急。”背後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朱晟的聲音充滿了安撫的味道，“讓他慢慢說，不要逼他，我們有的是時間。”

雖然他的語調溫和，可看向董楠的眼神卻不帶一點溫度，給董楠造成的心理壓力非常大。

董楠吞了吞口水。

朱晟問：“當初找你的人是不是朱北賢？”

董楠解釋道：“其實第一次找我的人不是朱北賢，是另外一個人。”

“誰？”

“伊緒。”

包廂裏非常安靜，包廂的隔音效果很好，當所有人都不說話的時候便顯得十分靜謐。

“我沒有騙你們！”大概以為兩人不相信，董楠大聲道，“是真的，我沒有騙人，他們是一夥的。”

說出來之後，董楠後面的話明顯說得順溜了許多，快速道：“伊緒先找了我兩次，後來帶我去見朱北賢，那次他們差點當著我的面吵起來了，朱北賢的臉色很不好，說伊緒自作主張。我猜一開始朱北賢並不知道伊緒的主意，後來卻同意了。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麽，要是知道是去害白影帝，我肯定會拒絕的，肯定的！”

言辭很誠懇，後面又說自己多麽崇拜白子策，對白子策抱有好感，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，又解釋說到了地點才知道是白子策，不過那時候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。

朱晟問：“你真的不知道是白子策？”

董楠立即舉手賭咒發誓，滿臉後悔，就差跪在地上指天發誓了。

怕事的人很多，朱晟見過太多這種人了，沒出事的時候各自安好，一旦出了事就把所有責任往別人身上推。不過人的本性如此，敢於承擔責任的人畢竟是少數。

朱晟：“當時朱北賢給了你很多錢吧？”

董楠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，吞吞吐吐地道：“那時候很缺錢……我以為他想找我陪商業夥伴，沒想到……”

朱晟望著他閃爍的目光就知道他在說謊，冷冷道：“真的？”

董楠嚇得一哆嗦，不敢再欺瞞，說道：“其實是知道要去……要去害人的，不過我真不知道是白子策，要是知道肯定不會去的！”

“說謊！”嚴厲的聲音響起，朱晟轉過頭，見一直保持沈默的淩晗雙眸中閃爍著灼灼的火光，神情嚴厲得近乎殘酷，“就算知道是白子策，你也會去的，為了錢，你這種人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。後來你一句話也不解釋玩消失，害得白子策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，最後出車禍而亡，你那時候為什麽不站出來為他平反？你的良心在哪裏？”

太過義正言辭的話讓董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。就連朱晟也很意外淩晗會說出這樣的話，對著一個願意害人、在底層胡混的MB而言，根本就不需要質問他這些話，因為答案顯而易見。如果這人真的有良心有良知，也不會把良心給陌生人，更不會和錢過不去。

其實淩晗問了那番話之後也明白自己多此一舉，他想聽什麽答案呢，想讓這個人懺悔？痛哭流涕地說自己錯了？那又怎樣？他又不是主謀，至多是個被利用的工具。就算他不答應參與當時的計劃，也會有其他的李楠張楠參與，結果都是一樣的。

“我錯了！我真的錯了！”董楠忽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，模樣悔恨萬分，“我真的知道錯了，求你們大人大量放過我，如果你們要為白子策報仇，找朱北賢和伊緒去，找我沒用……我真的知道錯了，兩年時間我東躲西藏，日日夜夜睡不著，為自己做錯的事後悔。我還吃素了，信了佛教，天天念經為白影帝的亡魂超度，不信你可以問問別人，他們都知道我吃素的 ……我把那些錢給了別人，真的，我還幫個一個孩子，我已經改過自新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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